新化茶溪：月亮寂静开满了花

　　（图/文：邱向明）让东晋的陶渊明,去歌颂他的桃花源吧。我只喜欢我心中的桃花源。因为他的桃花源，现在已经太热闹了，充满了尘嚣。还是去看看距新化县城约60公里的茶溪管区的月华村吧，这才更像一个世外桃源。

　　到月华村的马路，是由浓密的白杨树叶掩映的，车一驶进,人好像误入了绿色的时间隧道里。近日，记者一行进入了新化县田坪镇。

　　难道让我飞到月亮上去

　　茶溪管区一鸡鸣三县（市），与涟源市的漆树村相临，而翻过一座山即到了安化县境内。它因辖区中有一条叫茶溪的小河而得名。茶溪，光看名字就让人觉得很温馨；至于辖区中的月华村，则被群山包围在河谷里。

　　我在村里采访，问一些村民，为什么叫“月华”哩？回答都是比较含糊的。倒是一位年逾八旬的老大爷，坐在高高的门槛上，含着他那发出浓烈呛味的喇叭烟，眯着那似闭似开的老眼，沉思半饷，然后偈语般地说：“与月亮有关吧，你爬上去……看看吧！”然后，看着我们面前高耸的水岭，不再与我搭腔。

　　难道让我飞到月亮上去吗？我想。

　　倒是这座叫水岭的岩山，让人惊心动魄的。它面临茶溪岸边，从溪谷里兀然拔地而起，而其中有一巨型“南天一柱”，直插云霄，“大概有4、50米高吧！”我身边的一位村民说。

　　水岭如刀劈斧削，高约200米，岩石绛紫中泛着鲜红的光泽，时有岩鹰在半山腰盘桓。而水岭顶，郁郁葱葱长满松竹等树木，宛如给这座山戴上一顶硕大的帽子。水岭半山腰的岩石上，建有一座悬空寺——诸天殿。诸天殿很小，红墙黄瓦，但时尚气派，在阳光下金碧辉煌，与水岭上的红岩的颜色隐为一体，相当和谐。

　　和吴斌老师一切上殿去。要去诸天殿，须走盘山“之”字山路才能上去，山下一条新修的村级水泥公路,围着水岭脚下划一个半弧后，再伸向更远的青山绿水中去了……

　　该爬山了，满坡低矮的无名花草，含金如玉，在山间小径旁开得如诗如画。离诸天殿约100米的地方，有一只油亮脖子金黄脚的大雄鸡，格格地欢叫着迎了上来，在我们左右相随。我们从一侧欲进正殿。“这个和尚白天一般很少在殿里的，他到山下村里忙事务去了。”吴老师在一旁提醒我。我心中一格登，“好遗憾啊！”心想，进不了殿了。因为殿门上一根铁管横插着，上面挂一把锁，难道让我“小叩柴扉久不开”吗？

　　其实，锁是挂上去了，但没有锁死。此时我想起60公里外的梅山寺山门上的一副对联：“山径有尘经雨洗；寺门无锁任云封。”没上锁,这才是诸天殿真正体现了佛地淡泊虚无的最高意境。

　　石窟里，“月亮”开满了花

　　轻轻地取下锁，轻轻地推开门。进殿，殿内各佛们都在，端坐在神龛上，保持着它们应有的姿态。此殿因建在山腰悬崖上，从外面观看它比较逼仄。进入殿内让你感叹此中乾坤大了。此时，仍然是这只雄鸡陪伴着我们。

　　值班的和尚不在殿内，倒是佛前的长明灯依然默默无闻地亮着，香依然默默无闻地燃着。佛殿？雄鸡？是佛境，还是尘境？一切恍然如梦。

　　正殿不大，大约20平米，可观之物与其它寺庙无二区别，不足让我们久停。在诸佛前静立，向它们致礼后，转入偏厦。我们眼前一亮，不竟齐呼“是龙身呀！”在偏厦的墙角边，从上而下穿插一截像长满龙鳞的石柱，直径约2尺，再神奇地插入地下。其气势恢弘。

　　循着偏厦的门往里走，一股凉风嗖嗖地扑面而来，一座高约5米、长约15米的石窟出现在眼前。里面空洞无物，光色较暗，只有石窟顶端和两侧的石壁上，长满一个个如饭碗大的石球。壁上无钟乳垂挂，满壁苍青色。在石窟中，我们本来就是轻轻地讲话,而声音却放大如洪钟，并带有金属般的质感。

　　石窟能延伸到何处，我们暂时无法预测，但根据石窟内泥土被人挖动并担走的痕迹可以判断，有人还在继续往里挖。抬头，豁然开朗，在石窟的壁部有一个似“月亮”的洞。.一缕阳光鲜活地从那里射进来，细小的尘埃在窟中快乐地跳舞。此洞偏长，月牙状（长约3米，中间最宽处约1.5米），俨然一弯月儿挂在我们的头顶。透过“月亮”洞口，可直视天上的白云和飞鸟；因洞外是满坡草木，树枝草梢花朵有意无意地伸向“月亮”中，有时随风摇曳，于是一个奇异的景象出现了：一个寂静的月亮里，有花朵开在那里，生动，立体。

　　我们终于找到了答案，终于解开了八旬老人“与月亮有关”的偈语。月华村，是指像月亮上开满鲜花般美丽的村庄，多么诗意的村庄啊！

　　有人爬上“南天一柱”，再也下不来

　　出殿,站在殿前平台上,此时天风浩荡。向下看去，胜景一览无余：茶溪，从临市涟源缓缓流来；峡谷中梯田层层，一直伸到一座叫狮子岩的山脚下，长满白杨树的马路盘旋着向一个叫白岩乡的地方铺去。月华村，被鸡鸣狗吠人声和绿树掩映着，一片祥和。炊烟在阳光里直直上升，上升到更加蔚蓝的天空。这是一片多么圣洁的世外桃源啊！我们用手加额，挡了阳光，向诸天殿右侧的山坡看去，那根“南天一柱”，此时我们只能看到它的柱顶，看不到它的柱根。柱顶长满了一大团草木。“相传有一个年轻人，徒手爬上了此柱，可是再也下不来了。他的家人请了法师，打了3天醮。最后在诸天佛的帮助下，飞了下来。”吴老师指着“南天一柱”，向我讲述着他从学生家长那里听来的故事。我似乎不相信真的有佛祖“来帮忙”这事，但是故事讲述的，则从侧面透露出柱的高和大，险和奇……

　　下山，仍然是鸡送我们到半山腰。而此刻的茶溪，这世外桃源，依然有声有色地生活在三县（市）交界处的大山里，是那么美妙，那么诗意。我舍不得离开她啊！于是在桥头的农家里，留宿一夜.是夜,枕着蛙声溪声松涛声入眠，而梦的天空着中，有一轮月亮，明皎皎地挂在茶溪边，月里开满了寂静的花朵。